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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
“我只是……”陆净低垂着头,顿了顿,“不渡,你知道风花谷和厌火岛开战了吗?”
不渡和尚转动佛珠的手一顿。
陆净望江水将笔端未散的浓墨晕开,又冲散:“我只是有些害怕。”
怕什么,他没说,不渡和尚却明白了。随着时岁流逝,人间更迭,纷争忽而起,又忽而平息,一些事情回首再看,便带上了不一样的色彩与意味。神君与天道离开人间,到底是他们厌倦了,还是……
这个人间神君无处容身?
若是前者,自当举杯相庆。
可若是后者呢?
……随着神君入荒,而与仙门保持冷漠关系的妖族;渐渐淡出视线的月母、牧狄;已经恢复了神智,却只书信往来,寥寥几笔的仇薄灯……太多太多幽暗晦涩的事情潜藏在岁月向前的美好面纱之下。
陆净不敢也不愿深想。
就这样吧。
就当做是天道受够了人言纷杂,受够了谁都可以随意地、漫不经心地议论亵渎他的神君,所以他把神君的一切都据为己有了,连只言片语都舍不得留给人间。
可黄泉路很长。
天地重定后的第二个千年,陆家的十一郎下了黄泉。
人死之后,魂魄要把生前走过的地方,逐一走过一遍。飘飘忽忽间,他走过枎城,走过烛南,走过梅城,走过许许多多山许许多多河。生前经历的一切,就像从沙丘里浮起的石头,那样清晰了然。
最开的二十年,药谷繁花似锦,尔后的十二年,人间天地惊变。
短短三十二年,奠定了他一生二三千年的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