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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稚衣蹲在地上絮絮叨叨地说着,一直说到腿麻一个踉跄,被元策扶起。
擦过泪,姜稚衣拿出了那只在姑臧街头买的埙,那只她为了躲避三七监视而买的埙,双手执埙放到嘴边,对着西北的方向轻轻吹奏起来。
悲凄哀婉的乐声绵绵不息,回荡在军营上空,一缕一缕飘向西北。
一众玄策军士兵将战盔夹在臂弯,低头肃立。
一曲毕,姜稚衣慢慢放下手中的埙,面朝向这一百零一人:“诸位肉身长埋他乡,愿此引魂曲,引诸位魂归故里……我与少将军,还有诸位这一众同袍手足,送诸位将士回家!”
“送诸位将士回家!”
一副副担架被抬起,整整齐齐抬出军营,往城外青山而去。
姜稚衣远望着这蜿蜒的长龙,抬眼看向头顶璀璨的星河,合十双手,闭起眼睛
愿今夜星月长明,照亮战士们归家的路。
翌日拂晓时分,第一缕晨曦透进窗棂的时候,姜稚衣站在卧房榻前,努力捧起对她来说实在太沉的铠甲,替元策一件件穿戴上身。
后续援军已经抵达,四面各州尚有失地待收复,他就要率玄策军出征。
元策本想自己来,可她说,她前些天听杏阳守军们说,将军出征之前若得心爱之人替他穿盔戴甲,必可率领他的士兵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还说昨夜从军营回来,她前前后后翻来覆去将这铠甲的穿法研究了十遍,她自己的衣裳有时候都穿不明白,但这铠甲的穿法,属实已被她全弄明白了。
元策不想辜负自己衣裳穿不明白,却能穿明白他战甲的未婚妻,便张着手臂由她动作。
不想她倒是没说大话,一件件给他穿得十分妥帖。
最后一样是战盔,元策看她郑重地捧着战盔上前,弯着脖颈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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