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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槿回东宫后,有些心神恍惚,不免有些寝食不安,这日安姑姑却是过来探楚槿,她早已得了楚昭恩典,封了三品诰命出宫和家人团聚,在家荣养,但因为楚槿也算得上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十分关心,时不时还是会到东宫来探问,这日听说太子有些饮食不进,便在外头斥责跟着的人不经心。
楚槿在里头听到,出来笑道:“安妈妈莫要怪他们,是我自己这几日有些不自在,过两天便好了。”
安姑姑心疼道:“定是课业太重了,你和你父皇一样,就是太看重功课,还是身子是第一位的,从前你父皇也是这样,生病也要撑着完成课业,就是太要强了些,便是等身子好了再多写些又怎么样。”
楚槿笑道:“安妈妈一贯是心疼我我是知道的。”又和安妈妈说了几句,心下微动,问安妈妈道:“从前父皇母后还在东宫的时候,安妈妈也在东宫里吧?那时候父皇母后身边伺候的人如今也不知还有几个旧人在了?”
安姑姑摇头道:“皇上当年就藩,把东宫的旧人都打发了,你母后当时陪嫁进东宫的,后来都打发回西平侯府了,皇上身边的旧人,细算算除了傅总管,也就还有李君、薛早福那两个了,那两个……也并没有跟着你父皇就藩的,英顺总管也是就藩那会儿才到你父皇身边伺候的,还有因喜公公,那是先太后身边的老人儿,后来也放出去养老了,连常欢、常乐几个大宫女,都已经放出去嫁人了。从头到尾伺候着你父皇的,倒只有傅双林一个了。”她念及旧事,微微也有些喟叹。
楚槿道:“李君、薛早福?”他回忆了下才想起父皇身边是有两个不会说话的内侍,也很少出乾华宫,他敏感地想到了一丝不对,安姑姑道:“嗯,这两个从前你父皇赐名,一个叫冰原、一个叫雾松,都是你父皇身边得力的,从前品级还在傅总管之上呢,就是就藩那会儿犯了错,收回了赐名……后来登基以后才念着旧情又找了回来伺候的,要不怎么说你父皇长情呢。”
楚槿追问:“他们是犯了什么错?”
安姑姑脸上掠过了一丝不自在:“具体也不清楚,宫里的事情,我们也不会随便打听的,只听说是犯了错。”
楚槿心念微动,父皇一贯仁厚,小错不会轻易处置,但是如果是大错,为什么又在登基之后找回来?难道当时是迫于压力不得不处置?算起来自己母亲当时还是太子妃,她去世后没多久,先太后去世,父皇废太子就藩,时间非常接近,自己母亲的死,和这些事有没有关系?但不管怎么说,既然这两人当时比傅双林品级还高,被处置后又变成哑巴,自然是有人不想他们能说话,然而李君现在经过调治,能勉强说出一些话。
他暗自记下这事,和安姑姑说了几句话便走了。
第二日,他去了西平侯府,找了外祖父西平侯谭西云笑道:“我丢了点东西,想查一查,但是祖父也知道的,宫里人多嘴杂,都是父皇的人,不大方便,我想和外祖父借点人手用用,还请祖父帮个忙。”
谭西云笑道:“太子要用人只管开口。”他在军中多年,手下自然多的是信得过的人手,当即便挑了十个得力的人来,连身契都一同送去东宫,这却是明白表示这些人以后便都是听太子的了,楚槿虽然心里明白这些人未必会全听自己的,这姿态做出来却教他心里舒服,也难怪父皇对谭西云也是十分重用的。
隔了几日,李君出宫,便被楚槿指使人悄没生息的套了布袋扔上马车,带到了一间密室里。
李君被从布袋里掏出来,还被捆着,全身发着抖,看到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楚槿一个人,已是惊呆了:“太……太、太子殿下……”
楚槿早已摒退了所有人,淡淡道:“你应该知道我抓你来是问什么。”
李君当年将那白绫送到谭妃手里,最后被处置问罪,多年来一直是个心病,平日里能远着太子都远着太子,没想到今日居然被这位冤家抓来,已是满脸慌乱道:“殿下要问什么……小的不知道。”他声音嘶哑晦涩,含混不清。
楚槿面色仍淡淡道:“当年我母妃,是怎么死的?”
李君脸上血色迅速褪去,整个人都瑟瑟发抖起来,半晌才跪下疯狂磕头道:“殿下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殿下饶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几乎歇斯底里,这些年来他一直身上背着沉重的负担,是自己蠢上了当,被人算计,将那要人命的白绫送到了太子妃手上,如今太子是要为自己生母报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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