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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不会,它们夜里也要睡。”又有鸭子嘴馋偷偷摸摸从菜园那边溜上来,刘栓子扬起棍子“嘿呦”一声,赶忙跑过去撵。他不仅要防着鸭群溜下堰噆鱼苗,还要防着鹅群去麦田噆麦苗。
杨柳看他把鹅往山上赶,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鹅群又梗着脖子开始嘎嘎叫。母鹅不比公鹅性子凶,它们骂归骂,棍子打在身上知道疼了就跑,不像有的公鹅,天老大它老二,越打气势越汹。
“哎呦,吵得人耳朵都要聋了。”雷婶子挑着担子从林子里出来,看见刘栓子拧巴着张脸,哈哈乐两声,“别烦,有它们在你们也不嫌冷清,不然这山里就你们仨男人,没人说话也没意思。”
这的确是,吵归吵,但也有点乐子,鹅撵鸡啄鸭,公鸡护着母鸡跟鹅战斗,倒霉冒出头的田鼠,被从洞里翻出来的蛇……反正笑的时候比烦的时候多。
“小柳你是现在跟我回去还是等阿石下山?”
“我等阿石,你先回去。”杨柳又开始敲果树上积的雪。
“那行,你走路小心点。”雷婶在地边刮掉鞋底沾的泥,在雪里蹭蹭,换了个肩膀挑着担子往回走。
水里的鱼突然跃出水面,水花一响,杨柳回头,猛不丁在西边的枇杷树下看到一只麻鸭,“哎哎哎,去去去,刘叔,有鸭子偷溜上来了!”
“我去撵,你别动。”刘栓子举着长竹竿跑过去,把鸭子撵得扑起翅膀飞到地里。
林子里的鹅群又扯响了嗓子,刚被赶进林子里又惊了出来,杨柳弯下身透过树叶看过去,是程石跟坤叔拄着棍下山了。
“老刘头,你别把鸭子吓得不下蛋了。”坤叔心疼地吆喝,他养过几年的鸭子,对鸭子的感情还是比较深的。
程石看见堰坡上茜红色身影,在树桩子上蹭掉脚上的泥,大步跑过去,“在等我?”
“回去了看你不在家,我过来看看。”杨柳帮他拍身上的松针和碎雪,“怎么想起来上山转转?看出什么了?”
“就是闲着去转转,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大冬天的,雪又厚,草都被盖住了,等等,“野猪?还是野鸡群?或是旁的什么?”
“猜对了,猪蹄印,我比了比,至少有五头,下午我再进去一趟,挖个坑做个陷阱。”程石满脸兴奋,家里的养的猪他不稀罕,外面长的他看见蹄印就激动,蹲下比量时也不嫌弃脏了。他拉着杨柳的手往坡下走,“走,回家,早点吃饭我早点带人进山。”
“阿石等等,我跟你说个事。”刘栓子跟老坤头还没吵完,见人要走赶紧出声,把竹竿塞给他,“别张嘴就叭叭,你给我把鹅群赶进山。”
走上堰坡说:“我觉得你应该再造口堰,就沿着这放水渠往南北扩个四五尺,往东再延小半里长就行。按你们打算的,明年养的鸭和鹅指定不少,都放进这口堰游水,堰里的水指定好不了,养出来的鱼恐怕也没今年的味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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