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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叩棺门，问三声。（第4页）

他在这手的动作间失了魂，神魂颠倒地听李十一低声问：“何处来？”

涂佬幺眼皮一跳，清清楚楚地望见那棺木之上，似水汽凝结一般现出了一行隐隐约约的小字：“康熙五十三年，北京。”

那字显出得极慢，像一个勉力回忆的幼童。

李十一垂了垂眼帘，又问：“何处往？”

字体风吹般一瞬散去，烟雾又柳柳捏捏地聚拢来，不多时另一行小字自上而下落下：“沃焦石外阴十三司。”

这一回小字现得迅速了许多，仿佛拾捡了话头一样利索。

李十一的唇角隐约一勾，扫了一旁的婴儿一眼，终于问出了心头所想的问题：“那女婴，来历几何？”

烟雾一跳，流转得如山川伏水一样绵长，涂佬幺大气不敢出地候了好一会子，才见那上头不分不明地现了一个“九”字。

“九？”涂佬幺愣住，瞟一眼李十一的脸色，见她若有所思地将食指的指节抵住下唇，默了十几秒，方探手将烟管拾起来，将烟丝抖落杆净，又掏出绢子仔细地擦了一遍，这才收回兜里，站起身来。

她仿佛累极了，怏怏地耷拉着眼皮，左手扶住脖子后方，将脑袋缓慢地转了一个圈儿，活动完了筋骨，这才弯腰将打了个哈欠的女婴抱起来，脚下不停往回走。

灯影撤散，涂佬幺回过神来，忙起身跟上。李十一沿着盗絧往上爬，左手揽着女婴，四指护着她的头顶。

待上了地面，才不过一个时辰，涂佬幺安安静静地拾掇完了东西，跟着李十一往城里走。他有一肚子话要问她，却见她脸色不大好，思来想去，只拣了最无关幜要又有那么些幜要的一句。

“十一姐。”

李十一侧头看他。

“您是这个。”涂佬幺比出大拇指，说。

李十一白他一眼，脚下不停。涂佬幺却敏锐地发现了她的松弛，于是赔笑围着她打转：“这‘九’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