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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水贼道:“说来也奇,他说这些日子天候不好,便是白昼,也当同黑夜一样的。他还说,若他有事耽搁在瀛洲,等哪一日他到了浮桥上,一发号施令,便要咱们将风灯统统灭掉。”
方惊愚也困惑不解。这听来是他们未动身去青玉膏宫前、楚狂尚未受伤时发生的事了,楚狂是未卜先知,晓得他们会被困在瀛洲么?可灭灯这一举动又有何意?
楚狂素来痴狂,脑子里在想何事,世上无人能弄得懂,就连在榻上也是迷蒙昏乱的,疯一样地向他索求,仿佛有了今日便没了明日。想起昨夜里的疯狂,方惊愚不由得面红耳赤。同一个蓬莱要犯行事,看来自己倒才是疯子。
正胡思乱想之际,水贼们却一阵骚动,有人跑过来与方惊愚道:“楚兄弟的兄弟,前头走不通了,到处都是战船!”
方惊愚奔出船篷一看,只见篷外油船、艨艟连片,几乎水泄不通。于是他当机立断,扭头对水匪们道:“去凤麟船!”
一路驶到凤麟船,方惊愚向水匪们道了谢,纳了些拏舟费,水匪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晓得这强凶霸道的青年是何来头。
匆匆入了凤麟船,方惊愚便见一个戴虎头帽的女僮从木椅上猛地跳起,向他怒冲冲摆手道:“好小子,你又来作甚?老身早已说过,决不会插手你们同玉鸡卫的战事!”
方惊愚道:“大人误会了,我此次前来,确是有事欲求您,却不是要求您出山杀玉鸡卫。”
女僮插着手看他,疑信参半。方惊愚道:“我求大人将凤麟船驶到青玉膏宫边。”如意卫果然大恼:“你这厮果怀异心,好端端的,要老身去青玉膏宫作甚?”
“又不是要您去同玉鸡卫交兵,帮着捎带一程,又有何妨?”
“不要,老身不想去。”如意卫一口回绝,嘴巴噘起,其上简直能挂油壶。方惊愚放缓口气,作揖打躬,好声好气道:“求您了。”
如意卫脸上不愉:“那边炮火连天的,若将船驶过去,岂不是会伤及此船?老身这回助你,又有何益处?”方惊愚说:“既然求您不成,那便只得对您下令了。”
“小王八,你是什么人,讲的话还能作圣旨龙綍么?老身先前待你客气,是因瞧你是白帝之子!抛开这名头,你什么也不是!”如意卫气得跳脚,方惊愚却道:“我现今仍不是什么人,可待我去到归墟,岂不是要比白帝更厉害了?到时我要你致仕,也不是件难肠事。”
如意卫大怒:“小鳖崽子!”然而过了片晌,脸色缓和而恭敬了些,对那老妇道:“吩咐船丁,将船驶去青玉膏宫罢。”
原来凤麟船常年不动,虽有船丁,却也大多居于左近的蓬船上,平日里并不在凤麟船。此时老妇出外招呼,不一时桨手就位,使帆摇橹,凤麟船缓缓开动,船身簌簌掉下大片水藻。如意卫走去掌舵,对方惊愚没好气道:“你小子真会劳民费财,果真是与白帝毫发不爽!”
方惊愚道:“毕竟有其父必有其子。”
船开至青玉膏宫附近,因战船合围的缘故,确再难前进。然而凤麟船高大,有可远眺的雀室。方惊愚向如意卫讨来大屈弓,走到雀室里。如意卫不放心,跟着他上木梯,见他推开舷窗,向着浮桥处架起大屈弓。
如意卫大惊:“你这是要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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