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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冬奴倒是替他气不过,愤愤不平地骂道:“呸,这些人里,有几个是没出仕的?如今倒来假充清高、沽名钓誉,什么嘴脸!”
相比义愤填膺的冬奴,安永却只是满不在乎地别开眼,望着堂外春色郁郁失神:“冬奴,近来有官家的消息吗?”
“唔……还没有,”冬奴支支吾吾地回答,又赶紧替安永鼓劲,“义父您别急,今天我再去托人打听。”
“嗯……”安永懒洋洋地斜倚在凭几上,万念俱灰的状态叫冬奴甚是担心。
冬奴张张嘴,刚想说点儿宽慰的话,一瞥眼却发现一名小厮正在堂下踅踅磨磨地转悠,手里似乎拿着一封书信。
我的妈,别又是绝交书吧!冬奴心里哀叫了一声,立刻小心翼翼又气急败坏地跳下堂,揪着那小厮的耳朵悄悄地骂:“你鬼鬼祟祟躲在这儿干嘛!手里拿的是什么?”
那小厮咧着嘴嗷嗷了两声,慌忙将手里的信笺呈给冬奴,疼得两眼直冒泪花:“公子,小人是来送信的……”
冬奴把眼一瞪,从小厮手里抽出信笺,那无辜受殃的小厮立刻一溜烟地跑远了。冬奴一边心里犯着嘀咕,一边低头看了眼信笺,待到看清楚信封上的落款时,一张脸上顿时眉花眼笑。
眼下这多事之秋,大概也只有这个人的消息,能让义父高兴高兴了。
“义父,”他兴高采烈地唤了一声,蹭蹭几步跑进堂中,对着安永献宝,“您快看,是谁来信了!”
安永接过信笺,只见信封落款处歪歪斜斜写着“玉幺”两个字,果然眉峰一动,连忙将信封启开:
“哈罗,伪君子,最近过得还好吗……”
一排排狗爬似的简体字跃入安永的眼帘,向他热情地描绘着自己新鲜刺激的冒险生活,大大咧咧的问候,却让安永几乎潸然泪下。虽然一海相隔,新丰城的崔永安,却是玉幺心头永远的羁绊。在长信的末尾,她却一收前文欢快热烈的笔调,正经写道:“虽然我在船上到处漂泊,可也大概听说了大魏发生的事,你要是真的碰到难处,别忘了我这里也能帮忙。其实我挺担心你的,所以我让利夫暂时别远航,就在东莱郡附近的七星屿落脚,等你回信啊。”
安永读完玉幺的信,嘴角不觉浮起一抹浅笑,沉思了片刻,却终究还是将信放下。一旁的冬奴见他仍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忍不住好奇地问:“义父,玉幺的信里没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