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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生听见伽蓝出这主意,在一旁诧异道:“你不是答应了惠宝大师不再去后山抓……”
“不抓鱼,没错啊!”伽蓝抢过红生的话,笑着眨眨眼,抱着阿蛮跑出佛殿。
“促狭竖子!”红生冲着伽蓝背影笑骂道,“这时候还往林子里钻,看让长虫咬你!”
骂完也只是由着他们去,自己依旧在佛殿画画;谁知伽蓝带着阿蛮一疯就是两个时辰,眼看天已全黑,红生便不禁有点担心。
“死羯奴……”红生踩在佛殿门槛上张望,犹豫着是否该去后山寻找。正在焦躁间,就看见一团高大的黑影向光走了过来。
红生先是闻到一股毛禽的腥臭味,待黑影走得近了,就听嘻嘻一声,阿蛮脆生生叫道:“我们回来啦!”
此时烛光正从佛殿内斜曳而出,在堂前投下一丈昏黄。伽蓝抱着阿蛮走进烛光里,浑身脏兮兮的,手里还拎着三四只羽色斑斓的竹鸡。他在堂下仰着脸,冲红生没心没肺的笑,笑得红生一阵没好气:“你还知道回来。”
阿蛮笑嘻嘻跳下地,手捧着一只灰扑扑的竹鸡雏对红生献宝:“看,这是竹鸡宝宝,可是没它爸爸好看。”
“那是因为它还没长大。”红生伸出手指,摸了摸缩在阿蛮掌心滴滴直叫的竹鸡雏。
“伽蓝说,那是因为它长得像妈妈。”
“瞎说,”红生瞪了伽蓝一眼,见常云常清已蹲在堂下拨弄竹鸡,赶紧提醒道,“这次可要处理干净了,别被惠宝大师看见。”
“那是自然,”伽蓝走上前,瞅着阿蛮手中鸡雏,忽然笑道,“爷,幸亏咱们不是竹鸡,否则为了哄母鸡下个蛋,又要长得漂亮又要会打斗,可真是辛苦。”
“幸亏不是,否则不知道怎么死呢,”红生乜斜双眼,勾起唇角对伽蓝吩咐,“烤着吃吧,我画了这半天,也有点饿了。”
夜里五人吃完烤鸡,各自洗漱就寝。阿蛮闹着要在红生这厢睡,红生便带着他睡在床上;伽蓝打好地铺,先将阿蛮的鸡雏拴在暖和的熏笼边,这才睡下。
“伽蓝,你怎么不同我们一起睡床?”阿蛮躺在床上也不老实,隔着半透的缁帐跟伽蓝说话。
“主仆有别,他不能与我们同睡。”红生侧卧着,在帐中摸摸阿蛮脑袋。
阿蛮似懂非懂地作罢,又要伽蓝讲个故事。伽蓝笑着答应了,翻身侧卧枕着胳膊,在蒲棒的香烟缭绕里沉声讲道:“太元十二年,有个道人自西域来,他身上很有些法术,不仅能吞刀吐火,还能吐金银珠宝。有一天,这个道人正赶路,看见一个同路人挑着担子,担子上的笼子很小,只能装一升东西。那个道人就说了:‘我走路走累了,你能担着我走么?’挑担人很奇怪,心想他别是疯子吧,便问:‘那当然可以,但你怎么坐呢?’道人笑说:‘只要你允许,我就坐你笼子里好了。’挑担人越听越奇,便放下担子道:‘你要是能坐进笼子里,那倒真神了!’”
“那道人能坐进去么?”帐内阿蛮急急问道。
“当然能,而且坐进去以后,不但那笼子没撑大,人也没缩小,甚至挑担人挑着也没觉得比之前重呢。”伽蓝信口开河,哄得阿蛮一愣一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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