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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渊听了他的话,正想伤心,转念一想——不对啊,我怎么让他说得一愣一愣的,难道住在梅先生屋里,还穿着她衣衫的不是他吗?
“你是不是骗我呢?”白渊问,“你也喜欢她对不对。”
贺离恨刚重新提笔,险些写错了字,他扭过头,简直想把这小公子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装得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他道:“喜欢她?我又不是不知道这人的脾气秉性。除非我瞎了。”
白渊这才放心。
两人声音虽低,可梅问情素来耳聪目明,她就是不用心听,也偶尔有一两句钻进耳朵里,只有刘潇潇一人没听见罢了,小三娘将药方都按顺序归拢好,道:“不出半月,估摸着贺公子就能大好了。”
梅问情道:“早着呢,也就好了层皮。”
刘潇潇愣了愣,讶异:“难道还有当世名医诊不出的伤?”
梅问情扫她一眼:“难道你老师我不是当世名医?”
刘潇潇差点忘了这事,连连点头,又道:“那……渊哥哥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老师,您要不就别让他来了。”
梅问情低头看着那药方,半晌都没答话,好像根本没听见小三娘在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才道:“迷山山底下有个戏班子,下旬我请老太师来讲堂课,我想去听戏……”
“老师!”刘潇潇着重地叫了一句,“你多少也给点回应,就算、就算把人给拒了也好啊。”
梅问情心里想着,也不知道这白小郎君有没有命听我的回应,别说一个凡尘俗夫,就是贺离恨没有元婴被毁,还是那个功体深厚的修士真人,也受不起她一句问情之言,想要做她的正君,光是这份因果,就够他还十辈子的了。
她慢悠悠地道:“要是他能自己想开就好了。”
及至日暮,刘潇潇和白渊才向梅问情告辞,白小郎君满目不舍,但又犹豫徘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用过了饭,梅问情按着药方煎药,偶尔按自己的喜好加一两味,或者改一改方子。她休息不足,对着药炉都要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天都暗下来,炉盖被掀开,一大股水蒸气“呲”地一声蹿出来。
梅问情掀起眼皮,看见贺离恨面无表情地站在面前,用抹布垫着把药炉拿下来,他道:“书文抄完了。”
她支着下巴,无精打采地点头:“辛苦你了。”
“不辛苦。”贺离恨道,“我早该出来看看的,你这药都要煎得只剩渣子了。”
梅问情:“啧,药量虽少,但都是精华。略苦了些,你也别辜负我的好意,都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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