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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2页）

而她所有的攻击，所有的杀戮，都紧紧围绕着一个核心——任何试图伤害顾念卿的存在，都会被瞬间清除。

仿佛在说：即便我已沉沦黑暗，失去所有记忆与感知，守护你，仍是我无需命令、无需思考的唯一准则。

这突如其来、又震撼无比的一幕，让整个客栈再次陷入死寂。

那些后续冲进来的黑衣人被这恐怖的杀戮效率骇得生生止住了脚步，惊疑不定地看着那个依旧端坐、面无表情、却周身散发着冰冷杀意的苍白女子。

顾念卿怔怔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却又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与悸动。

纤凝惊得捂住了小嘴，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看倒地的黑衣人，又看看苏梦璃，满是不可思议，她没想到这位“人傀”姐姐在完全无意识的情况下，竟还能爆发出如此精准而强大的保护本能！喃喃道：“她……她明明没有意识了……怎么会……”

霁晓手中的水墨山水伞微微倾斜，伞面上流转的山水平静依旧，他温雅的眼中却掠过一丝了然与淡淡的唏嘘：“执念深种，刻入骨髓……竟连体内共生的控心神蛊都被这股意念牵动，一同冲破了药物禁锢，化为守护的本能……可叹，可敬。”

即墨熙双刀已然出鞘半寸，瞥见这一幕，清朗的脸上掠过一丝讶异，随即淡笑，指尖在刀柄上轻轻一叩，将兵刃缓缓归鞘：“呵，这人傀……倒是有点意思。”先前那股即刻便要冲上去砍杀的锐劲，不知不觉间已敛了去。

凌风眠持枪而立，冷峻的目光扫过苏梦璃和地上的尸体，沉声道：“本能反击，精准狠辣。但……后继乏力，若遇真正高手，恐难持久。”他一眼看出了关键。

贺南诀静立原地，凤眸深邃地看着苏梦璃。从她暴起杀人，到此刻重新归于静止（虽然依旧保持着一种随时可以再次发动攻击的微妙姿态），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分毫。

看到她那完全基于本能、却完美护住顾念卿的反应，尤其是那幻月绫与牵丝袖的运用，虽失却了灵动技巧，却多了几分被药物和机括催发出的、纯粹为了杀戮而存在的精准与狠戾……

贺南诀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如同计算出最终结果般的微光。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笃定：

“如此……甚好。”

他转向顾念卿，同时也像是在对纤凝解释：“她残存的本能比预想的更为强烈执着，尤其对保护你这一点，几乎成了这具躯壳最深的烙印。这股执念连带着体内蛊虫都有了明显异动——若后续真能侥幸醒来，不仅那原本万中无一的孩童心智恢复可能，竟也多了几分真切指望，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泡影；连原本一成的五感恢复概率，也跟着提了些许，或许能更清晰些闻见你的气息，或是对你的声音有更明显的反应。”

他顿了顿，语气依旧平淡无波，听不出半分起伏，可话里的分量却重得惊人：“这虽意味着施术时她承受的反噬会更烈，但成功唤醒那点心智的可能性，总归是提高了至少两成。至少，她能‘认’得你——若当真能恢复孩童心智，或许会像稚子般黏着你的衣角，哪怕五感恢复尚浅，也会在你唤她时，睁着清亮的眼朝你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