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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眼深深的看了二柱子一眼,接着说道,“却错在李才旺起身先行动手后,他未及时制止或是报给盐田管事,而是以暴制暴,这才引起了事端。而李才旺一则上工时间喝酒,违反了盐场的规矩,二则是被叫醒后不思悔改却先动手打人,三则打不过后,居然夸大事实,引盐场以外的人来闹事,使这件事的影响范围扩大。至于盐场其他人及时劝架并寻了管事禀报此事,并没甚过错,”拉偏架这件事是肯定的,但既然李才旺说不出个所以然,姚立恒便也就顺水推舟,暂时先将这事放上一放,二叔手下的人素来眼高手低、不服管理,倒是个机会杀一儆百,待这事料理清楚了再好好和他们说道说道。
“依着我看,既然二叔也发话了,那李才旺就直接除名,我姚家生意不要这样懈怠又挑拨是非的人!二柱子有功有过,看在平日活计做的不错的份上,便扣一个月的工钱好了,至于其他人,”扭头对着姚二老爷说,“既然是二叔府上奴才没打听清楚原委,便叫人来惹出的事端,二叔看,这些人的伤药钱是不是……”
姚志祥此时接连被姚志敏精神逼迫,此事他又不占理,早已想尽快了结此事,闻言便佯瞪了栓柱一眼,冷哼一声,开口道,“即是我家奴才惹得过错,这伤药钱就算在我府上。”
“好!既如此,其他人没甚过错便也无需处罚,到时候去我二叔府上领伤药钱治治伤吧。秉恩叔,你看这么着可使得?”
“使得使得,还是姚爷赏罚分明。”姚秉恩连声附和,姚立恒闻言淡笑。一时厅内站着的众人均松了口气,连连感谢姚立恒的宽厚。
看着事情解决清楚,姚志祥在此犹如蒸煎想赶快离开,说道,“既然都解决清楚了,我便带着家下人先行告辞了。”说着抬腿就要走。
“二叔,权且留步。”姚立恒上前两步,继续说道,“原这话我是不该说的,毕竟是二叔的家事,但既然这次牵扯了盐场,让侄儿知道了,为着二叔好,侄儿思量再三觉得还是得说上两句。二叔,以侄儿的意思,这么个不经报主子便敢私下叫人带家伙寻隙闹事的奴才,理应发卖了,断不可留在身边的。”
此话一出,众人反应各异。
栓柱毕竟是姚志祥的贴身小厮,姚立恒这般说辞,姚志祥听着心里便是一堵。
栓柱则是唬了一跳,心如鼓跳,惴惴不安。原以为弃了李才旺,姚志祥保下自己不是难事,哪里想到姚立恒会揪着不放,看这架势姚爷是要杀鸡儆猴了,便灰头土脸情知自己那个火爆脾气直肠子的爷哪里是花花肠子一堆的姚爷的对手,便知这下是逃不掉了。
而姚秉恩则微挑了眉,面色一如往昔,心里却对姚立恒颇为赞许,只治了一个李才旺达到的警告效果实在有限,倘若连栓柱也惩治了,这平时姚二老爷的威风以及其他狗仗人势的喽喽们也就消停了。
二柱子还是一个姿势站着,没任何反应,就像什么也没听到一般。
姚志祥压着火气,停住脚步,“这事即是我家事,立恒就不要挂心了,待回去后我自有定夺。”
姚立恒哪里肯依,“二叔说的是。只是侄儿想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么个欺瞒主子,惹出事端的奴才,要是二叔到了却还留在身边,难保以后不会再惹出什么祸事。此次的事情好歹也是家里事,倘若是惹到了官府或是其他往来生意上,可就不是今日的结果了。为着二叔以后能少些啰嗦事,侄儿才多此一举。”
顿一顿,眼睛直直的看向姚志祥,接着说道,“而且侄儿思量着,栓柱毕竟是二叔的贴身小厮,倘若这次二叔轻饶了他,再让什么有心之人以为其实此事是二叔授意,栓柱只不过是传话听令行事的,现下里只是帮着顶了缸,岂不是污了二叔的声誉,徒增烦忧?或是即使人们不这样想,却看二叔轻纵了犯事的奴才,再觉着二叔是个不分是非、护短的浅显之人,怕是也不大好。”
“胡说!哪个敢说是我的授意!”姚志祥又窘又气,像是被踩到痛脚,瞪圆眼睛爆喝道。
“侄儿也只是一种假设,有这样的担忧罢了。毕竟扬州这地界,经济繁荣,人员混杂,真被什么有心人,一知半解的胡诌了出去,再加上二叔确实宽待了这奴才,怕到时候百口莫辩啊。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话要是让扬州生意圈里的人知道了,真的这般以为了,还以为是二叔授意家下人砸自己家生意的场子呢。这怕是就不好看了,人们没准还会想着这必是二叔和我父亲不和,才会闹起事来,到时候满扬州都议论咱家的事情,这些都不是侄儿乐见的,还望二叔思量一二。”
姚志祥气不打一处来,一口一个有心人,他看姚立恒就是最大的有心人!居然还拿姚志敏来压自己。可是却又发不得火气,姚立恒奉的是家主之命代为处置此事,而且还一副我全为你好的口吻,那谦和的态度颇让他憋得难受。心里虽气,姚立恒的话却是听进了耳里,这事之前已经定性,是李才旺理亏在先,自己奴才带人闹事在后,倘若真的揪出自己,面上怕是确实不好看。加上姚家家主是姚志敏,真要是姚立恒有意这般在外宣扬,到时候人们不是以为他鲁莽粗浅,就是会以为他是故意寻衅闹事,那便是他和姚志敏不和,他一个庶出没甚实权的,怎得和姚志敏相提并论?他在外的脸面也无非是借着姚家的大旗,如果让外人以为他和家主不和,人们还不捧高踩低,到时候怕是连日子都难过起来,这事无论哪边说,自己都讨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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