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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逸年皱眉说,拒绝的理由。逸青说,玉宝看到我的眼睛,就想起亡故的阿弟,把我也当阿弟。潘逸年说,可以理解。吴妈端来一盘点心,逸青挟起一块春卷,递给潘逸年,潘逸年接过吃起来。逸青说,味道如何。潘逸年说,还可以,不像吴妈的手艺。
逸青笑说,是玉宝做的。这还有些煎饺和糟货,其它被我吃光了。潘逸年各样尝了尝,点头说,不错。潘家妈拿来玉宝照片,塞进潘逸年手里。潘逸年说,做啥。潘家妈说,看看玉宝漂亮嘛。潘逸年有些无奈,把照片凑到眼面前,半身黑白照,好像酒吃多了,有些头昏,揉揉眉间说,似曾在哪里见过。潘家妈说,蛮好蛮好,这就是缘份啊。
逸青说,阿哥,见见玉宝好吧。潘逸年说,荒唐。一家三兄弟,和同个女人相亲,成何体统。潘家妈说,这有啥,竟比我还古板,弟弟们侪讲玉宝好,老大见一面又无妨。潘逸年说,姆妈,不要火上浇油。逸青说,我同玉宝讲过了。潘逸年说,讲过啥。逸青说,讲过约定见面的事体。玉宝也答应了。阿哥要是不见,就是不守信用,姆妈日后难做人。
潘逸年冷笑说,不守信用,林家母女最擅长用的伎俩。毋庸对伊拉客气。潘家妈说,不管哪能,能用钱办到的,就不算事体。最终的结果,逸青双目恢复光明,有了光明的前途,就冲这个,逸年也该少些戾气,多些宽容和理解。
潘逸年说,我想寻女人,便当来兮,为何一定吊在林玉宝身上,实在大可不必。起身便走,逸青在背后说,阿哥,再想想,不要一棍子打死。潘逸年摆摆手,回到房间里,倒在床上,今朝吃的酒,是三样酒混吃,易醉。伸手欲解衣扣,才察觉玉宝的照片,还攥在掌心里。拉亮电灯,举高照片,越看越头昏,索性丢到一边,捻灭灯光,睡着了,也做了一夜光怪陆离的梦。
秋生娘准备了一瓶五粮液、二条红塔山、三包糖果点心,四瓶桔子罐头,装在手提袋里,和秋生爸爸及秋生,乘坐公交车,来到永嘉新村,此行的主要目的,是会会泉英的姑姑,到底何方神圣。
泉英早等在家门口,看到人来,连忙迎前,挽住秋生胳臂,亲热地朝里走。进了门,佣人伺候着换拖鞋,秋生爸爸还提着礼品,佣人要接过,被拒绝了。换好拖鞋,一齐往客厅里走,就见个女人,穿着缎带蕾丝繁复的西洋裙,坐在沙发上抽烟,听到动静望过来,描眉画眼,嘴唇血红,瘦的像排骨,不说好看,气场却足。秋生爸爸低声嘟囔,老妖怪。
作者的话:见面没成功,下一章待定。
??第二十八章 心计
泉英拉着秋生介绍,这位是姑姑,专程从美国回来,参加我们婚礼。这位是秋生,还有这俩位,是秋生爷娘。
姑姑手里挟烟,姿势未动,只打量。秋生爸爸不吭声,礼品堆上茶几,秋生娘笑说,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姑姑说,坐,坐。我调件衣裳去。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泉英则拉秋生回房间,有悄悄话要讲。
客厅里仅余秋生爷娘。秋生爸爸说,这种暴发户,有两个臭钱,了不起死了。秋生娘说,注意场合。秋生爸爸说,没素质,连杯茶也不倒。老妖怪,排骨精,我死看不上眼。秋生娘说,牢骚怪话回去再讲。秋生爸爸说,礼品入不了老妖怪法眼,等些离开时,我要带回去,我自家吃。秋生娘说,不要讲了,今朝我们来拜码头,忍忍,退一步,海阔天空。秋生爸爸说,我再退,掉海里溺毙。
秋生娘说,有人来了。保姆托茶盘过来,将两杯茶,摆两人面前,笑说,不好意思,怠慢了。秋生爸爸清咳一声,端架子。秋生娘说,亲家人呢。保姆说,先生太太回乡探亲,过两天回来。
秋生娘还待问,见姑姑走过来,闭上嘴。姑姑坐下说,泉英和秋生的婚礼,到底哪能想。秋生娘说,不是讲不用我们操心,交由泉英姑姑操持。姑姑说,啥,此话从何谈起,是那娶新妇,又不是秋生倒插门。不要因为我有钱,就变法子想吃白食。
秋生爸爸说,听见未。秋生娘收敛笑容说,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尊重是相互的。姑姑说,我欢喜把话讲在台面上。秋生娘说,那就讲讲清爽。既然泉英姑姑不认帐,不妨依旧照原定计划来。五一结婚。酒席订在四川北路,西湖饭店,70 元一桌,共计八桌,按以在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我们这种家庭,已经老有诚意哩。
姑姑说,婚纱呢。秋生娘笑说,中国人穿啥西洋婚纱,我们有自家的传统。姑姑说,啥传统。秋生娘说,布店扯一匹红绸绫,寻裁缝老师傅,量身订制一套喜服,百货店买来珠子彩线,串起头花,好看又喜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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