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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雪化得差不多了,冬日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文清看那水缸里的水没剩多少了,遂拿着桶到院子里的井里去提点水。文夫人给她安排的这个院子很是清幽,梧桐树的叶子已经掉完了,光秃秃的立在院中,院的角落有一口井,雪化了,井里的水涨了,漫了出来,井边上一些新生的嫩黄的草匍匐在地上。
今日的阳光真好!文清将水缸装满水,就软绵绵的躺在走廊上的躺椅上休息,太阳晒在她的身上,冬日的阳光很是温和,不刺眼。文清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一股凉风吹了过来,文清给冷醒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在这躺椅上就睡着了,本来昨夜她就有要感冒的迹象,但一觉睡起来没什么事,眼下她恐是真要感冒了。头有些昏沉沉的,眼泪不住地往下流,鼻子堵着,呼吸不畅,很是难受。
文清拿手绢擦着眼泪,整个眼睛红通通的,鼻子也是红通通的,有些狼狈。文清走进屋,素云还是背向上的躺着,已经有些结疤的伤口不知怎么地竟发炎了,背上的疤痕被抓破,还流出了黄色腥臭的脓水,整个背部看起来惨不忍睹。文清想着,刚刚还好好地,怎地她就睡了一会儿功夫,就变这样了?她捞起素云的手,果不其然,素云的指甲缝里全是那些暗红的东西。
文清没料到结疤时的痒,她赶紧去烧一锅热水,找来一些干净的布匹,用剪子剪断,她准备给素云简单包扎一下。一份钱难倒英雄,文清手中没钱了,她又尚在这内院中,实在是无能为力。
水烧好了,文清将素云背上的那些脓水擦拭干净,又往素云背上涂抹了金疮药,拿来布条给她包扎。文清只是见过别人包扎,她也照葫芦画瓢式的包扎,只是她的手着实笨拙,很快将素云给裹成个粽子。
文清在干这些事时,素云始终沉默着不发一言,也不因痛尖叫,就像个木偶似得,任文清摆布,只是眼里一直留着眼泪。包扎完后,她索性转过身去,背对着文清。文清不知道素云是怎么了,她也不好硬扳回她的身子,伤着她就不好了。
“怎么啦?素云”文清轻轻地问道。素云只是一直背对着她留着眼泪,素云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就拖累着小姐,她真想小姐不要管自己,让自己去死。文清不知素云在闹什么别扭,她问素云话,素云也不答。文清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知道坐在素云床前的椅子上,默默不语。
过了许久,素云以为文清已经离开了,她将身子转了过来,结果看到文清坐在椅子上已经在她床前睡着了。这些日子,小姐也是累得够呛了吧!素云静静地看着小姐,那日她被打得遍体鳞伤,她就已经觉得自己完了,可小姐仍是不分昼夜地照顾着她,她有何德何能呢?
看着文清在她床前睡得正酣,还有小小的呼噜声,小姐怕是感冒了,毕竟小姐以前睡觉从不打鼾,只除了冬天感冒,鼻子堵着不透气,晚上就会打鼾。房间的火盆里火星都熄了,此刻房间里透着冷气。
素云怕小姐感冒加重,遂将她摇醒。“小姐,去床上睡,这儿凉”文清睡眼惺忪,但她还是听清楚了素云再说什么。文清知道素云心中的别扭已经过去了,不然也不会这样说。她也不问,免得素云尴尬。
她想到素云背上的伤,她已经包扎起来了,素云想挠也会有阻碍。她应了一声,遂回房睡了。
文清头晕的厉害,她只想好好地睡一觉,她感觉自己浑身发烫,恐是发热了。文清热的被子也没盖,就这样直挺挺地睡了,因为太热了,还不停地将脚蹭墙,那儿凉快。
素云背上的伤口又发痒,她忍着没用自己的手去挠,她逼着自己尽快入睡,免得自己就想去挠那伤口。可伤口又痒又痛的折磨着她,再说她白天那些也是睡饱了,此刻真是睡不着。她只得闭着眼睛催眠着自己入睡。
而此番,宁远覃听得探子说起她的情况,他有些担心,毕竟这丫头身上银子花没了,他决定就像上回那样,悄悄去看看她,顺便带上了些伤药,交给她。
宁远覃轻车熟路地来到她的房间,将外间的素云放倒后,他就进去了。素云其实是听到声响的,毕竟那窗户哗哗地就打开了,她只以为是小姐没关严窗户,使得那窗户被风吹开了,她想起来关上,但想到自己给裹得严严实实的,就放弃了。第二天她看那窗户关上的,还暗暗奇怪呢,只当自己是睡糊涂,幻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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