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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悦静静地看着他,许久之后,缓缓开口:“其实我从未怪过你,只是心中执念太深,一直放不下。今天你能来,我心愿已了。”
说完,林悦的身影渐渐消散。与此同时,李逸感觉身上的阴气也随之散去。他瘫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从那以后,李逸离开了山城。他时常会想起那个恐怖又悲伤的夜晚,也明白了,有些遗憾一旦留下,便会成为一生的执念。而那鸳鸯锅,也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禁忌 ,每当看到它,那晚的恐惧与悲伤便会涌上心头。
李逸离开山城三年,本以为彻底摆脱了那段噩梦。可每当深夜,他总能听见若有若无的火锅沸腾声,在耳边咕噜作响。这天,他收到一封没有寄件人的信,泛黄的信纸上画着鸳鸯锅图案,锅内红汤与白汤纠缠成诡异的人脸,而熟悉的山城邮戳让他后背发凉。
与此同时,山城接连出现离奇命案。死者皆是在火锅店用餐后失踪,尸体被发现时,嘴里塞满凝固的红白汤底,手腕缠着褪色的红绳——正是林悦出事前流行的祈福手绳。警方调查陷入僵局,却有老辈人私下议论,说这是"阴阳锅索命",那些红绳是勾魂的锁链。
李逸坐不住了,连夜赶回山城。刚下火车,浓雾便裹住他的脖颈,熟悉的火锅香气中竟混着腐肉气息。他循着记忆找到"聚香居",却发现店铺早已荒废,铁门上挂着生锈的锁,门板贴着褪色的封条,落款日期正是林悦忌日。透过蒙尘的玻璃,他看见店内桌椅整齐排列,中间的鸳鸯锅还冒着热气,两个身影正相对而坐——那是林悦和...另一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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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来了。"清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李逸浑身僵硬,缓缓转头,林悦就站在三步之外,白裙无风自动,手腕上的红绳滴着黑水。她的面容比三年前更苍白,眼尾却多了道血红的纹路,宛如锅中翻涌的辣油。
"这三年...你一直在等我?"李逸后退半步,后腰撞上冰凉的电线杆。林悦突然诡异地笑了,笑声像指甲刮擦锅底:"不是我在等你,是它们。"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缝隙,无数沾满红油的锁链破土而出,缠住李逸的脚踝。他低头惊恐地发现,锁链尽头连着地下密密麻麻的人脸,全是山城失踪的食客。
千钧一发之际,玄清道长的桃木剑劈开锁链。老道长头发花白,道袍上多了几道新鲜的符咒灼伤:"快跟我走!她被怨气吞噬,成了阴阳国的活祭!"原来,林悦的魂魄并未消散,反而被怨念和山城地下的阴脉同化,成了维系阴阳锅的"锅灵",每隔三年便要引活人入局,用红白汤底炼魂,壮大阴脉。
李逸跟着道长逃到道观,却见后院摆着三口巨大的青铜锅。玄清道长神色凝重:"当年我没能彻底超度她,如今她与山城地气相连,只有找到'三魂鼎',将她的本体引出,才能彻底了结。"所谓"三魂鼎",是由林悦生前最珍视的三样东西所化——定情相册、祈福红绳,还有...她车祸时佩戴的翡翠吊坠。
深夜,两人循着线索来到林悦老家。破旧的老宅内,布满蛛网的梳妆台上,那枚翡翠吊坠正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绿光。当李逸伸手触碰吊坠的瞬间,整栋房子开始晃动,墙壁渗出腥臭的红油,无数模糊的人影在墙内扭曲挣扎。林悦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你们以为能打破轮回?太晚了...阴阳锅开,山城为祭!"
窗外,浓雾化作无数锁链,将道观团团围住。玄清道长咬破指尖,在青铜锅上画出血符,李逸则将三样物品投入锅中。沸腾的汤汁突然变成黑红色,林悦的身影从锅中升起,她的身体正在逐渐透明,却又被无数锁链缠绕。
"对不起,悦悦,我来晚了。"李逸红着眼眶,不顾道长阻拦,纵身跳进沸腾的锅中。剧痛袭来的瞬间,他听见林悦的尖叫,看见锁链纷纷断裂。原来,真正的"三魂鼎",是他从未消散的愧疚与爱意。
随着一声巨响,阴阳锅彻底碎裂,山城地下的阴脉被斩断。当晨光刺破浓雾,李逸在废墟中醒来,手中攥着半块破碎的翡翠。远处传来消防车的鸣笛声——昨夜,山城最大的火锅店突发大火,所有食客安然无恙,唯有后厨的鸳鸯锅,在灰烬中凝成一具白骨,腕间还缠着褪色的红绳。
但事情并未结束。半年后,李逸收到一个包裹,里面是张泛黄的照片:自己与林悦坐在鸳鸯锅前,两人笑容灿烂,可照片边缘却渗出暗红的汤汁。照片背后,一行用血写的字逐渐浮现:"下次,换你做锅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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