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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和我都好,您不必担心。”
长天旷谷里,回应他的只有风与虫鸣。
他不能久留,说罢便起身,再度疾驰回遥陵东岸。
晓月轩里灯火通明。整个底层都堆叠满了箱笼屉奁,数十名身着统一褐色短打的伙计正在分类清点。
贺灵朝让卫士们下去歇息,独自上了二楼。禁卫头领犹豫片刻,被两个亲卫揽着肩膀拖去了对面的客栈。
二楼宽阔,用屏风与绿植隔出了十来雅间,却只有一间下了帘子。着白衣的青年男子守在外面,替她撩起珠帘。
雅间里只有一个人,倚着窗背对他,一头黑发如瀑流泻。
“柳大小姐。”他向着背影抱拳道。
那人回身,一袭织烟锦的轻薄大袖长衫,胸前雪肤半露。手里擎着一杆赤金雕花的烟杆,红唇微张缓缓呼出烟雾,模糊了面容。
半晌,才哑着声音道:“停业一天,我可损失了不少银子。”
“多谢大小姐愿意帮忙。”贺灵朝囊中空空,只得厚着脸皮道谢。
柳逾言再吸一口烟,一面向他走来,一面偏头吐雾,散着发,裙摆铺地,身姿摇曳婀娜。端得是风情万种。
许是熏着过多的银丝碳,哪怕窗扇大开,自黍水上涌来的冷风也吹不散一室灯火旖旎。
贺灵朝只觉先前惊鸿一面的青楼红姐儿,也不及这位大小姐半分。
“我不需要你道谢。”柳逾言走到他面前,旱烟杆子点上他的胸口:“只要秦甘路今年也能容柳氏商队经行就好。”
他后退半步,“那是自然。”
柳逾言回身,在第一把交椅上坐下。双腿交叠,靠着椅背,渐渐被云雾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