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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能忍心?
他要熬下去,又不想克扣底下的兵,就只能自己贴。名下的田林私产一有收成就运往西北,宫里赏赐下来眼都没过就送去当铺,就连先帝时期赏赐的旧物,能转手的都统统变卖充了公。甚至因此与家族决裂。
可西北边防军建制十五万,人、马、装备,样样所耗不菲,他这点儿只能是杯水车薪。
贺易津叹道:“皇帝口谕,召你回京,赐婚。”
“什么?”贺灵朝惊讶道,转念一想:“陛下一贯奉行无为,是太后的意思吧?只是她给我赐婚?”
虽然他是男扮女装,但再装多少年,也不可能真的变作女子,更遑论以郡主之身嫁人。
但他的身份更不能泄露,欺君乃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他只能应旨回京。
他想着想着,笑了一下:“指哪一家?她舍得指哪一家给我?”
王义先点头,说道:“西北一贯中立,太后又支持晋阳长公主一脉,不可能把我们推给别人。只是晋阳长公主膝下幼子年仅八岁,轮不到他。宣京门当户对的适龄子弟里,除了秦家小子,也没有太后一系的。”
贺易津垂下手,看着贺灵朝说:“太后给你抬了封号,位同公主。”
王义先手中折扇一握:“前日的消息,北黎赤杼太子进京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说道:“这是要你去和亲!”
“我?”贺灵朝指着自己,半晌,笑起来:“我敢嫁,他赤杼敢娶么?”
王义先道:“自陛下有过继晋阳长公主之子立为储君的意思后,太后近些年行事越发肆无忌惮,还是小心为妙。”
“她厚旨叫你回去,必定有所图。”贺易津也跟着说:“回去后,万事当慎之又慎。”
贺灵朝点点头:“我省得。”
“只是有你爹在,”王义先看了一眼贺易津,“陛下当不可能同意和亲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