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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福海敲了门进来添茶,禀告:“皇上,那簪子送过去了。”
梁徽阖上折子,抬眼,没说话,张福海人精,忙答:“君后在练字,奴才没见着面,给玉屏了。”
梁徽沉默,捻了捻食指腹上的刀痕,也没多问。
祝知宜是这样的,练字时谁都不能扰,天大的事也得排队等着。
张福海又道:“皇上,下午中关库掌司又来要厘帐,宗人府的册还空着名儿没写,国库那头新的账审又到了……”
张福海苦哈哈的,桩桩件件接踵而至,叫人喘不过气,可
“印章、令牌还在太后那儿……”
“这……”
“你急什么?”梁徽眉梢挑起:“该急的人还没急呢。”
张福海:“?”
梁徽微微一笑:“这不还有朕的好君后呢吗?”
年尾月中,祝知宜要到宣和殿作宫训,即中宫去各库各司巡检训话,半年一度。
这是祝知宜任君后以来第一次主掌宫训,此前中宫空缺,都是太后暂代监宫,各部各掌司都等着亲眼瞧瞧新主子的行事气性。
看着乔一跟玉屏往自己身上倒饬的环佩、玉带、锦袍、疏璃头冠,祝知宜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乔一自小在太傅府伺候他,说话也随意:“公子如今正是立威的时候,暂且忍一忍。”宫中都是拜高踩低欺软怕硬的,他家公子是罪臣之后,前朝无依已是如履薄冰,排面排场上再不到位,更少不得让人看轻。
玉屏跟了祝知宜这些时日,也不似从前怕他,端了昨夜那玉簪来问:“君后,发束太素了,要不要把这簪子也戴上。”君后这张谪仙下凡似的脸天天清汤寡水的可惜了,内务府送来的绫罗绸缎、佩环玉饰如今都压了箱底。
祝知宜可有可无,玉屏便给他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