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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仲夏沉声慢慢地说:“有道,妻也者,亲之主也。敢不敬与?你如今也在大理寺中任职,既已从政,也该知晓哀公当年曾问道先师,为政如何。”他抬眼,望着姚鉴,“先师谈及‘弗爱不亲,弗敬不正’,倘若妻子尚不能尊重,夫妻之间尚不能处理好,谈何来的处理天下政事?”
姚鉴脸上忧悠的神态再也稳不住,顿时愣在当场,好半会儿,才面露错愕,眼神中饱含探究地问,“你从哪儿学来的这番话?”
“我从何处学来的,夫君你不必过问,”卢仲夏面上好像终于露出了点笑意,很淡,快得几乎一眨眼,“只因你从未正眼看我,自然也不曾了解我。”
不曾了解简姑娘。
“不曾了解我……”卢仲夏顿了一顿,“了解我(简姑娘)为人如何,脑中所想为何……”
明明口中说的是“我”,但简娣却听出了点为她说话的意思。
卢仲夏说得很慢,一字一顿,显得十分郑重,却听得简娣没出息地面色红了又红。
姚鉴愣了足足有好半会,才诡异地将“简娣”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好像从没见过她一样。
他确实不了解他这个妻子。
他只知晓她很爱他,但如今她不听话了。
不过,现在看来,她的不听话倒给他另外带来了一番趣味。
“那夫人可愿给我了解你的机会?”姚鉴探究似地问。
“我乏了。”
姚鉴又怔了一怔,复又笑道,“好,你刚刚巧舌如簧,说得颇有道理,是我错了,那我便不再打……”
话说到一半,门外传来敲门声。
去找大夫的丫鬟刚巧回来了,正在屋外喊门。
姚鉴看了一眼卢仲夏,闭上了嘴,走到屋门前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