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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循并没那个闲工夫亲自过问此事,只是从廷尉那里,调了个极擅审讯的小吏过去,叫王家人听从他的意思,不必画蛇添足。
这小吏复姓淳于,名涂。
是不起眼的没落士族出身,家中穷困潦倒,几经辗转托了关系,求到了崔氏这里,想要谋个官职。
这样的小事原不必崔循过问,只是那日凑巧听他与人争辩,反应敏捷思路明晰,便索性将他荐到了廷尉处。
这两年,倒也破过些案子。
淳于涂并没用刑,只是反复与那些人交谈。
据他所言,这些人不大可能参与其中,若是有这样的谋划,又岂会在事发之后留在那里坐以待毙?
但这么多双眼,总会看到些什么,只是他们并没意识到罢了。
严刑拷打无用,只会令他们惊慌失措,情急之下杯弓蛇影,胡乱攀咬,只能细细问询,剥茧抽丝。
若王家起初便未曾横插一手,移交给廷尉那边处置,兴许也不必拖上这么些时日。
但这些事情,崔循并没提及,只言简意赅道:“但凡行事,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萧窈不满于他这显而易见的敷衍,又问:“那此人是为何要杀王闵呢?”
淳于涂得崔循提拔才有今日,自然悉数告知于他。
崔循却没答,抬眼看向萧窈,一针见血道:“公主是不想指认那人?”
他还清楚地记得,上回也是在这马车上,萧窈理所当然地认为此人杀王闵,是为寻仇,言辞间已有偏倚。
萧窈猝不及防地被道破心思,红唇微动,却又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