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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纸棺渡魂（第2页）

鬼船撞破暗河尽头的血膜时，九百盏引魂灯自动点亮。灯光照出河岸两侧的纸扎阴兵，它们手中的哭丧棒竟是未燃尽的渡魂香。当鬼船擦过某个阴兵时，林秋突然听见自己婴儿时期的啼哭——那声音被封存在阴兵的陶土身躯里，已回荡了四百年。

血膜之后是片沸腾的葬海，海面漂浮着数万具纸棺。每具棺盖都嵌着青铜窥镜，镜中封印着不同形态的林秋。女童突然从船底跃出，撕下自己的半张面皮贴在海面，面皮立刻膨胀成岛屿，岛上布满用骨灰塑形的亭台楼阁。

鬼船靠岸时，岛屿突然塌陷成漩涡。漩涡中心升起具水晶纸棺，棺内躺着个与林秋容貌相同的男尸，尸体手中握着把滴血的渡魂桨——正是当年被调包的林氏真嫡子。女童的尖笑震碎了水晶棺，尸身手中的木桨突然化作青烟，在林秋掌心凝成青铜船票。

"渡魂人的债，该还了。"女童的裹尸布突然散开，露出由纸钱拼凑的身躯。她胸腔内的渡魂钟突然自鸣，钟声掀起的海浪将鬼船抛向高空。林秋在坠落中看见海底沉没的饲魂窟全貌——整座建筑竟是倒置的巨型纸棺，棺身缠绕的锁链正是历代双胞胎女婴的脐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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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鬼船坠回海面时，九具青铜尸骸突然融合成摆渡人。它摘下自己的骷髅头丢进葬海，颅骨立刻膨胀成新的渡魂舟。舟底渗出的血水在海面绘出星图，与林秋足底的七星胎记完全重合。摆渡人用肋骨划桨，每划一次就有具纸棺沉入海底，棺中封印的魂魄化作磷火点亮航路。

女童突然融化成一滩尸蜡，蜡油在海面铺成血色航线。航线尽头立着座纸扎的望乡台，台前石碑刻着林氏初代宗主的赎罪书。当渡魂舟触碰到石碑时，碑文突然活化，字迹化作锁链缠住林秋的魂火。赎罪书背面浮现血手印的凹槽，形状与林秋出生时的掌纹完美契合。

摆渡人的骷髅头突然开口："掌印为契，渡魂成奴。"林秋的右手不受控地按向凹槽，却在触碰瞬间被青铜蜘蛛残骸刺穿。蛛血渗入碑文，赎罪书内容突然扭曲，显露出被掩盖的真相：真正的渡魂人应是双胞胎女婴，林氏宗族偷天换日四百年，用纸棺将罪孽转嫁给历代嫡子。

望乡台突然崩塌，碎成九万张往生帖。女童的尸蜡重新凝聚，这次竟化作与林秋面容相同的渡魂人。她手中的渡魂桨突然折断，桨叶碎片化作纸钱暴雨。每张纸钱都印着林秋的命格，落入葬海即化作煞婴，撕咬着渡魂舟的龙骨。

林秋胸前的青铜船票突然自燃，火焰中浮现《阴童记》最终章的地图。当灰烬落满船身时，整艘渡魂舟开始玉化，船体浮现出饲魂窟第九层的密道图。女童发出不甘的尖啸，融化成尸油渗入船缝，却在玉化的舟身上拼出双胞胎女婴的生辰八字。

摆渡人突然拽断自己的脊椎，将骨节抛向高空。骨节在云层中重组成青铜渡魂钟，钟声震碎了葬海的时空。林秋在意识模糊前最后看见的景象，是四百年前的自己从纸棺爬出，而双胞胎女婴的魂魄正被钉入渡魂桨，成为永世不得超生的摆渡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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