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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仪馆的值班表摊开在监控台上,林秋的指尖停在"周婉茹"的遗体交接记录。接收时间显示为昨日凌晨三点,而那时她正在祠堂焚烧换命簿。监控画面突然闪烁,第7号停尸房的镜头蒙上雾气,隐约可见冰柜正在从内部被推开。
青铜铃铛在口袋里发出蜂鸣,震得桌面的枸杞茶泛起涟漪。林秋抓起强光手电筒,发现电梯按钮蒙着层冰霜,金属表面倒映出个穿红肚兜的女童,正踮脚去够楼层指示灯。
太平间走廊的声控灯全数失灵,安全出口标志绿得瘆人。当林秋经过工具间时,玻璃窗上突然贴满带水渍的小手印,排列成箭头指向解剖室方向。她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成孕妇的轮廓,腹部位置不断鼓起又塌陷。
"吱呀——"
第7号停尸房的门虚掩着,浓烈的槐花香混着尸臭涌出。林秋推门的瞬间,天花板的紫外线消毒灯突然亮起,照出满地拖拽状的血手印。冰柜编号对应的铭牌上,死因栏被涂改成"梳刑"二字。
青铜铃铛突然挣脱束缚,悬停在3号冰柜前剧烈摇晃。林秋拉开柜门时,冷气凝成的白雾中浮现出把红木梳,梳齿间缠着几缕胎发,发根还粘着带脑组织的头皮碎屑。更恐怖的是,这把梳子与祠堂童尸手中的槐树叶纹理完全一致。
"姐姐来梳头呀。"女童的嬉笑在停尸房回荡,所有冰柜开始同步震动。林秋转身欲逃,发现门把手上缠满脐带状的血管,解剖台的无影灯自动亮起,照出不锈钢台面密密麻麻的抓痕。
当第一缕头发拂过后颈时,林秋在解剖镜里看到了骇人景象:自己的倒影正被个穿寿衣的老妇梳头,每梳一下就有大把青丝脱落,发梢坠地即化作扭动的尸虫。真实触感从头顶传来,她反手抓住那把红木梳,掌心立刻被梳齿刺出北斗状的血孔。
血珠滴在冰柜金属表面,竟自行滚动着拼出"甲子年七月初七"的日期。林秋忍痛翻开值班日志,昨日记录显示有具无名女尸被暂存,特征栏潦草地写着"左手六指,后颈有槐花胎记"——与她焚烧的童尸特征完全吻合。
解剖台下的柜门突然弹开,涌出成团的黑色长发。发丝缠住林秋脚踝往柜内拖拽,她挣扎间踢翻医疗推车,手术钳扎进大腿的剧痛反而令她清醒。借着手机闪光灯,她看见柜内贴满泛黄的梳头教学图,每张模特的脸都被替换成不同年龄的自己。
"找到你了。"老妇的声音贴着耳根响起,林秋在解剖镜中看到自己的脸正在融化,露出下面青灰色的女童面容。怀中的青铜铃铛突然发烫,烫得她锁骨位置浮现出梵文烙印,镜中幻象瞬间破碎。
冰柜群的震动达到顶峰,某个柜门被撞开条缝,露出里面正在生长的槐树枝桠。林秋抓起消毒酒精泼向红木梳,火焰窜起的刹那,所有冰柜门同时弹开,七具尸体直挺挺坐起——每具都长着与她相似的面容。
尸体们整齐划一地抬手梳头,指缝间垂下血色的丝线。林秋撞翻病理标本架,福尔马林溶液流淌到地面,浸泡其中的胎儿标本突然睁眼啼哭。她趁机冲向消防通道,却发现楼梯间堆满贴着黄符的梳妆镜,每面镜子都映出她不同死法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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