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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殊楠先给程隐拨了两个电话,都没接,又给程存之打,结果也一样。
程隐给他说过,父亲住院期间接电话不方便,没事尽量不要打扰,他都记得。可白日晚那一番话一直在脑子里滚动,轰隆隆的,让他心里发慌。
程存之的电话打不通说得过去,可程隐的也打不通,就有点怪异了。
他想了想,又给大嫂打,另一端传来的忙音让他险些拿不稳手机。
程殊楠坐在路边一条长凳上,看着眼前三三两两走过的学生,很多之前忽略的细节渐渐跳出来。
父亲突然急匆匆转院到欧洲,家里工人全都放假,程隐早早就把妻女送回娘家,家里几幅真迹收藏也被程隐以周转资金为名运走,还有,程隐最后离开时和他说的那些类似叮嘱交待的话。
程殊楠紧紧握着手机,在阴冷的冬日傍晚出了一身冷汗。
他又给程隐连着发了几条消息,然后站起来走出校门,打车往家里去。
家里和他昨天接机离开时一模一样,空寂、冰冷。甩到门口柜子下面的那只拖鞋原样未动,他弯腰探手够出来,然后解锁开门走进客厅。
他先跑去爸爸和哥哥卧室转了一圈,看不出什么来。又去健身房、会客室和书房,依然一无所获。负一层有酒窖和影音室,他脚步停下,不敢往下走。
这栋房子太安静了。安静到让他心里的慌乱达到顶峰。
他又回到客厅里,将所有灯打开,虚虚坐在沙发上,敲着手机屏幕。
他发现联系不上家人之后,立刻便打给梁北林。万幸,梁北林的电话不是忙音,但也没接通,在响了几声之后挂断。随后梁北林给他回了消息:“开会。”
短短两个字,却让程殊楠快要窒息的胸腔缓了过来。
手里电话突然响了,他吓了一跳,是个陌生号码。仿佛有感应一般,他手忙脚乱接起来,果然是程隐。
电话背景有点乱,不知道程隐在哪里在干什么。
“哥你怎么不接电话?”程殊楠急促的声调里带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