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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是药浴调理过,云出岫的身体看上去也纤细袅娜,但那一身血肉的密度却可以媲美少林寺里打熬根骨六十多年的老僧了。
望凝青的动作很快,在刺客靠近院子之前她就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气息,她拂灭了蜡烛,又将祁临澈推进了床褥里。那些刺客大概是用了来自东洋地界的千里眼,一早就确定了屋内有祁临澈这个人,破窗而入后却只看见望凝青,因此只能想办法将她先解决。
可惜,望凝青并不是好捏的柿子。
书房的空间狭小,人的手脚也不容易伸展开,所以刺客的武器都是匕首之类的短兵。望凝青的琴与剑就放在一边,触手可及,可她不想拔剑,眼前的敌人也不配让她拔剑,所以她直接动手,拧断了眼前之人的脖颈。
回过神来后,望凝青才忽而间想起祁临澈“不许杀人”的命令,面对着迎面刺来四把匕首,望凝青只能猛一拂袖,将匕首团团一卷。她云一般轻软的广袖瞬间化为了铜墙铁壁,巧劲一打,握着匕首的刺客便觉得手腕一酸,武器已经被人收缴了去。
能来刺杀丞相的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武器被缴,那些刺客也都没慌神,有人从腰侧的暗袋里拔出了小刀,有人不管不顾地扑到望凝青的身前,一张口,一蓬毒针便只扑望凝青的面门。这些毒针都藏在刺客口中咬着的一个机关里,射程小,速度快,就算是江湖顶级的高手都未必能躲过这样阴毒的暗算。但望凝青只是耳朵微微一动,墨发无风自扬,身上的护体劲气一炸,那四名刺客立时就被炸飞了出去。
另外三名刺客倒是还好,唯独那名口里藏针的刺客遭了秧,那一蓬毒针被内力炸得原路回返,刺得他满口是血。见血封喉的毒素瞬间发作,那刺客当即没了命,身体瘫软在墙边,宛如一滩烂泥。
望凝青瞄了一眼,心里有点慌地“噫”了一声,祁临澈还说什么“制服敌人对你而言不算难事”,但在望凝青看来,这可比杀人要难太多了。
这一照面就死了俩,别说卤蛋了,红菜头估计都没了。
这么想着,望凝青就决定先下手为强了,她振开身周的刺客后,便朝着其中一人扑了过去。她的轻功极美,步伐飘逸,飞掠而起时就是一道惊鸿拂水的影。她眨眼间便来到了刺客近前,制服了刺客的举动,将刺客的两只手往后一掰,咔擦一声,废了他的两条手臂。
望凝青心里满意,正想再废掉刺客的腿,却见刺客口吐鲜血,头一歪,竟是咬破牙槽内的毒药自尽了。
咦?咦咦??望凝青越打越是怀疑人生,这时候,刺客们已经不再是刺客了。他们都已经变成了望凝青的卤蛋、鸽子、红菜头,死掉一个晚餐就飞走一顿,岂是一个“惨”字了得?等到她小心翼翼地废掉最后一个刺客的四肢还掰掉他的下巴,静待良久都没看见刺客暴毙时,望凝青终于松了一口气。但不等她扬起笑脸转身向衣食父母邀功,一柄飞刀自窗外而来,正中刺客的咽喉。
看着咽气的刺客,望凝青的脸立时冷了下来。
霜打的天,晚娘的脸,望凝青一把抄起放在一旁的琴,直接就从窗口飞了出去。
祁临澈的书房在二楼,望凝青自窗口飞出,踩在玉兰的枝桠上,一眼便瞧见了不远处墙头上站立的身影。那是一个身穿藏蓝色朴素短打的中年人,抱着缠满布条的长剑,站在皎皎月色之下,身影看上去高瘦而又清癯。他身边围着几名黑衣人,那些黑衣人对中年男子的态度极为恭敬,眼下似乎在焦急地劝说着什么,但那中年人恍若未闻。
望凝青站在枝头,远远地与中年人对望着,方才杀死刺客的那一柄飞刀速度极快,就连她都没能拦截下来,想来应当是出自这中年人之手。望凝青估量了一番,发现那个中年人的武功不弱,甚至可以说,他是她自下山以来遇见的最强的对手。比起那些还在修炼“术”的人,眼前的中年人明显已经触碰到了“道”的门径,但与云出岫这个悟道后再习术的奇葩不同,他是正统的以术入道。
对方很强,但也不是不能一战,望凝青这般想着,立时恼道:“刚才的人是.你.杀.的!”
望凝青的咬字很重,重到中年人以为她被冒犯所以怒了,唯独被点了穴道躺在床上的祁临澈翻了个白眼,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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