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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容述和谢洛生一道去了喜悦楼。沪城宽阔的路上行人寥寥,无不面色仓惶,天热极了,偶尔一缕热风都似乎能闻着硝烟的味道。容述看着原本热闹的长街,脸上没什么变化,谢洛生却有些恻然。
二人都没说话,不一会儿,喜悦楼就近在眼前。
门前原本摆着剧目的牌子也收了起来,门开着,容述和谢洛生抬腿进去,里头冷冷清清的,不见一个客人。茶博士正在收拾着楼里的桌椅,戏班子里的人站在一旁,三三两两,春迎正和掌柜的说着什么,一见容述,叫了声,“班主!”
她这么一叫,戏班子里的老老少少都像找着了主心骨,一齐拥了过来,“班主!”
容述嗯了声,说:“这是在做什么?”
掌柜的脸色有些迟疑,春迎心直口快,藏不住话,说:“班主,掌柜的说他要把喜悦楼关了,回老家。”
一旁有人小声说:“班主,喜悦楼关了,我们去哪儿唱戏?”
掌柜的面露忧愁,长长地叹了声,说:“容老板,我这……我这也是没办法,现在日本人都打到沪城了,我听说日本人都是罗刹恶鬼,吃人的,万一他们打进来,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是……不敢再在沪城待下去了。”
容述沉默不言,一时间,茶博士和戏班子的都安静了下来。
掌柜道:“当初要不是容老板,我这店早关了,今年的进账我已经算好了,我一分不要,稍后就送过去,权当给各位赔罪了。”
“容老板,真对不住,”掌柜的五十来岁了,说着,眼睛也红了。
容述静了片刻,开口道:“没什么对不住的。”
“打算去哪儿?”
掌柜抹了抹眼睛,道:“过两天就带着一家老小回乡下老家了。”
容述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只道:“保重。”
“多谢容老板,”掌柜的说,“您也保重,这喜悦楼我不卖了,空着也是空着,您要是瞧得上,容家班的各位可以接着在这唱戏。”
容述环顾了一圈,戏班子里的一个个都望着他,半晌,容述说:“戏不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