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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3页）

不，不联系殡仪馆。

思维到这里崩断，略过，然后继续思考龙城帮的后续。他早几年已经继位龙城帮龙头，龙卷风身故带来的影响被降到最低。

他脑内的思路又绷住，突然想到，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

是不是就是因为龙卷风身上已无龙头的声名，他才足以被轻松地牺牲？

对大佬动手等同开战，对前任大佬动手的罪名却显得暧昧不清：大部分黑社会等不到退休，前任的狮王更经常被现任咬死。龙城的故事埋在被拆掉的九龙城寨里，城外的帮派知道多少？

他们只知道龙卷风退位了而已。

蓝信一之前都没有想过，他额头抵在冰棺上，手指痉挛空抓。他第一次思及龙卷风死因，就咬得牙龈生疼。火焰在他胸中烧，烧口舌干燥心如刀绞。他永远不会后悔替大佬做事或接龙头位置，因为接位的原因和他此刻痛苦的原因一样：因他而喜，就也因他而悲。他只后悔没有立足威，没有杀净人，争不足，斗不够。才让人觉得可以虎口拔须，龙身剥鳞。正因他的龙城帮不是伏龙，所以颈下一尺长的倒鳞被撕得粉碎。

凶手，经手的人，背后的主使，身边的叛徒。蓝信一闭着眼睛一个个数过去，良久，他把驾驶室的小窗拉开，嘱咐提子，叫几个人去警察局守着。

凡有份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在车上安排好一切，蓝信一回到家里只着人来抬运冰棺。门开的时候张少祖跟他养的猫冒出头来，白猫一身锦缎样的毛在夕阳下反光，凑过来闻了闻信一裤脚，这个一贯开心的人身上发出苦涩的味道，它疑惑地“喵”。

信一把它抱起来，看着手下拆掉屋门把冰棺安置进卧室。灵堂还没搭好，整个港岛只有最亲近的几人发来慰问。十二打电话来问他要不要人手，架势堂也在查，有消息他就来讲。信一谢过他，临挂断时又有些茫然不知说什么，只好多叮嘱两句tiger哥注意身体。

不必你说我也知。你也是。如果要龙哥讲，一定也想你多保重。

我知。

信一挂断电话，把猫放到客厅。那小东西自己扭腰蹿回主卧，信一跟进去，找了把木头椅子坐在冰棺前头发呆。

龙卷风死后第三天，码头上传来线索。有人在和胜义码头见过通缉令上凶手。那里做蛇头生意。通往缅甸的船舶一周一开，上班启航刚刚好是两天之前。物证做成死无对证，人证搞得音讯全无。蓝信一听汇报听到一半就推开。

“枪呢？”蓝信一问。凶手可能是偷渡难民，但蛇头船上不运军火。机枪哪里来？那又不是小手枪能藏到身上，闹市区，轻机枪。这不是一般的手笔。警局给的报告里有没有子弹型号？查到是哪条线走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