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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第2页）

蒋书侨还能想起那种天真有邪的语气，尽管时间常把人推进漩涡怎么一眨眼就过了那么久？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算不上什么，他心知肚明蒋绵的决定在这个节点是最正确的，只是厌恶蒋绵能够看穿真正的自己。

距离会产生时空的缝隙，人的思念随着分离剥落成一片又一片，爱是需要陪伴的而真空中滋长不了爱。

再想念又怎么样？再依赖又怎么样？没有谁能够抵挡住这种侵蚀直到蜕变成一个崭新的、不需要你的人。

可蒋绵那么笃定，蒋书侨会背弃宇宙运行的所有规则，永远等在这里。

思念沉重会把一个人彻底打湿，蒋书侨躺在槐山的床上想蒋绵前几天发来的语音。

那个时间蒋书侨应该在睡觉，但他没有睡，他在无意义地听手机里的那些梦话和呼吸，久到像上辈子。蒋绵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卧室，不是小猫朱莉在喵喵，是他在哭。

他说做了个噩梦梦到在温哥华抽出车里的刀，温热的血溅了一身令他惊醒，他不害怕可醒过来身边竟然没有蒋书侨。

手足无措地拨通越洋电话他想听听蒋书侨的声音，可电话被拉黑了怎么会打得通呢？他恍惚，觉得一切又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时候蒋书侨从来不会回头看自己，蒋绵只能踩在他斑驳的影子里。

明明做了一个对的决定可蒋绵后悔了，他语无伦次说不要再喜欢蒋书侨，老公这两个字果然不是什么好词，一旦叫出口蒋书侨就变成了世界上最坏的老公。

这条语音随后被他撤回，就像蒋书侨说的，眼泪会湮灭在七个小时的时差里，这就是距离形成的断壁残垣，没人在乎。

但蒋书侨在时差中捕获了他的眼泪。

蒋绵在大哭过后装作无事发生，然而蒋书侨现在躺在槐山的房间中没有办法做到不在乎，他问蒋绵那天撤回了什么。

蒋绵和同学坐在学校草坪上吃三明治讨论小组作业，他用手指戳戳屏幕，模仿朱莉的语气回答：只是按错啦，我在蒋绵的学校晒太阳，做一只猫太幸福了。

蒋书侨忽然厌烦了这个游戏，不是想他吗？不是要骂他吗？

我问的是你。

吃到一半的三明治吃不下去了，蒋绵抱着膝盖把脸埋起来勉强用轻快的语气告诉他：“梦到你了，是一个很好的梦，但是怕吵醒你就撤回了，对不起蒋书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