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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爹咋了?”张慕春瞧着老头有些不对劲,悄悄的问道。
“没啥,就是你二姐说亲那一家,嫌弃咱家是个杀猪的,原先定好的五两彩礼,说是只能给三两,不行就退亲。”慕春娘嘴里说着没事,可眉头却不自觉的紧锁。
“好一个老王家,这亲事都定了好几年了,若不是他家要守孝,二姐何至于拖到十九岁?”
“如今做了点小买卖,便嫌弃我们张家是个杀猪的?娘你放心,我这就去将那个王八蛋给揪出来,看他这五两银子掏不掏?”张慕春听闻,心中顿时憋了一股火,拿着手里的菜刀就想出门。
“行了,你还嫌不够丢人,要不是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名声打了出去,人家能嫌弃我们家是个杀猪的吗?你二姐还不是受了你的连累,如今你还想干什么?只怕你去了,人家要退亲的!”张铁生拉着一张脸,瞧着这个平日里假小子一样的闺女,就气不打一处来。
“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若是嫌弃我在这个家里是多余的就直说,我张慕春去哪都能混口饭吃!”她知道她爹打小就偏疼二姐,可也没必要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她这个性子还不是打小的环境养成的。
家里五个孩子,前有长孙的大哥,贤惠的二姐,后有伶俐的小弟,吃奶的老幺。她站在中间,像个木桩子一样,好事没她的份,脏活累活倒是从来都少不了她的。
只有隔壁的老秀才,看她合眼缘,又喜欢读书,空闲时还能教她几个字,闲暇时讲讲做人的道理,这便已经是她平凡的人生里不可多得的贵人。
“哎呀,你爹他就是心烦,没有故意说你的意思。”刘桂花象征性的安慰着慕春。
张慕春垂眸没有多言,那双清澈如明镜的眸子,都黯淡了几分,到底是亲生的怎么会毫不在意。
夜里,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将本就单薄的木床晃的嘎吱作响,好在她的屋子离正屋有些远,打扰不到其他人。
透过开着的窗户,她宁静的望着天空,夜幕沉沉,偶有星光闪烁,渺小却亮眼。
她在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她要离开张家,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第二日,刘桂花见张慕春没有像往常那样早起干活便去屋子里瞧她,谁知屋内空无一人,只有一张信纸用茶杯压在桌子上。
张慕春离家出走了!
青色的粗布麻衣裹身,一根木簪牢牢的将长发盘在头顶,斜挎的布包里,只有一套换洗的里衣,与两个凉馒头,二百个铜钱,这便是她全部的身家。
尽管前方没有目的地,但她的心情却比飞出牢笼的鸟还要自由,一路哼着小调前行,偶尔还会叼个狗尾巴草在嘴里。
离家出走,她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张铁生如今才四旬出头的年龄,正是身强力壮的时候,母亲张桂花,也是个勤劳仔细的妇人,家里那点活她完全可以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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